沿着黄河去旅游03那些生殖崇拜

站在五龙宫的真武庙的平台上,导游小妹指着对面的山上说:那就是伏羲岭,你看它像不像一个巨人横卧在大地上?我们顺着她的手指,遥望着对面的山体轮廓,仿佛真有一个伟岸挺拔的男人背贴大地、仰面观天,眼睛、鼻子到脖子,甚至那突起的喉结都非常明显。

象形山体是云丘山景区最突出的一个看点,不但形状极为相似,而且数量较多,除此之外,还有女娲峰、三缝崖、圣母崖、神龟、神龙、神塔等很多处。女娲峰似美女朝天仰卧,头的后方,还能依昔看到瀑布般的飘柔长发;神塔在塔尔坡古村的不远的山上,长得颇有点像男根;五阴崖在康家坪村,山形自然形成的缝隙,当地的百姓叫:婆婆缝、媳妇缝、女儿缝、布酒窝等五件人类生殖自然景观。当地百姓俗语:康家坪窟窿单个个,黄金峪家伙结伙伙。“窟窿”与“家伙”都是农村对生殖器诙谐的说法。

神塔

云丘山云雾

我一向认为象形山体,是开发者们的为开发景区而运用的一种手段。但你走在云丘山,在乡间小路,高山深涧,听百姓们给讲那些关于伏羲、女娲们的故事,听老人们讲当地流传那些婚俗、民间风俗时,也许你会与我一样,相信那些遥远的风俗真在还停驻在这里。

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,生殖崇拜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话题,甚至单纯地认为这些只存在于印度、柬埔寨等国家。其实越来越多的考古资料证明,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曾经存在一个旷日持久的生殖崇拜时期,也就是说,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中,一直躁动着生殖崇拜的精神。也难怪黑格尔说:重视生殖,是东方文化的重要特征。

云丘山蒸花馍

那是年前,初民们认为天地与男女是两对伟大的配偶,他们崇信生存是保卫自已的努力,存在是开拓和创新自己的努力。于是在艰苦恶劣的生存环境下,人们对生命的渴望转化为对生殖的礼赞,个人生命的存在服从群体部落的需要,生殖成为一项最荣耀的事情。《伏羲女娲交尾图》就是最直接的说明,在新疆呼图壁县发现的世界罕见的大片生殖崇拜岩画,更是对生命情趣的直白。

伏羲图工笔重彩画作者:冯长江

女娲补天图工笔重彩画作者:冯长江

从生殖崇拜转移到对土地的崇拜,从母系社会转移到父系社会,从对自己界神秘力量的崇拜到文明的星星之火,文化的出现,不是人类原始生命力的泯灭,而是原始生命力的转移分解。

有人说:最民族的,才是最世界的。也有人说:最文明的、最现代的文化形式,都隐藏在最古老、最深刻的生殖崇拜。回避绝对自然的东西,就意味着以变态的形式进行加强。

乡宁的每年二月初一朝山节(现在叫中和文化节),那些对子女有强烈欲望的人都会到神塔前、女娲峰前,祭拜一番后拾点土吃下去,相信那些圣土会让自己的怀孕生子,是不是颇有点像古代圣贤皆无父的传说?之于那位列“四大娲国美女”之三的褒姒,传说其母亲就是龙之涎水有感而生,只是这位倾国倾城之美女不太爱笑,搞得周幽王点燃烽火逗美人一笑。这可能是生殖崇拜里的唯一反面例子。朝山大会时,还有些人会到娘娘庙里去摸一个布娃娃,悄密密地藏在怀里带回家吃饺子去。对于远道而来的那些求香之人,则只能寻一个僻静之地去行“周公之礼”了。

更为有趣的是当地“鞭杆挑花篮”的风俗,简直是诗经里流传至今的“仲春之际,奔者不禁”的真情演绎。那小伙子手持一根长三尺的木棍,像一只求欢的雄孔雀一样,在姑娘堆里转来转去,尽情的开屏展现着自己的男性的力量,奔放的“荷尔蒙”在春天的阳光里不断地膨胀流动。那些尚未婚配的女孩子,这时走出闺阁,挽着花蓝去“踏春”,当看到自己的情哥哥时,就把花蓝挂在树梢,等着哥哥来挑。曾经的青梅竹马,如今的嫁衣红霞。

云丘山婚俗之一:换碗面

这是他们一年唯一的一次的机会,可以自选情郎,不受礼制的影响。于是一个个小妹妹们唱着“留只花篮在树梢,等着哥哥鞭杆挑。挑着了,妹妹伴你度春宵”。当哥哥与妹妹对上眼后,小哥哥挑到妹妹的花蓝,就去溪边林里你情我侬自由恋爱去了。

庙会期间,还有一个送花馍的风俗。花馍是油炸的面食,将和好的面擀成扁圆形,在一面用刀划出花纹,放进油锅里一炸,马上胀裂得如同盛开的花朵,花馍就这么得名了,至于它像什么,你尽情想象。人们将这花馍先在神前献过,然后送给婚后未育的女人,祝贺她早生贵子。我记得在洪洞大槐树酒店,就有一种面食叫“妈托”,类似这个意思。

大槐树酒店的“妈托”

民间有一幅婚联特别大气磅礴,上联:易曰乾坤定矣;下联:诗云钟鼓乐之。其实无论这朝山大会,还是原始的婚俗,都是对生命的呼唤,生殖崇拜、图腾崇拜不过是生命的一种储藏器。

与导游小妹一路瞎聊,天气雾太大,我们很遗憾不能去一天门、二天门等看那些奇山峻岭、峰峦叠翠,仓促离开了,赶往乡宁县城了。

请看下一集:

敬请期待《沿着黄河去旅游》(03)黄河岸边的师家风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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